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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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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第31章

【你要幹什麽?】

阿沅雙手被綁著, 有些困難地比劃完,見他一臉茫然,才醒悟過來他看不懂手語, 要用口型再說一遍, 卻被他抓住雙手。

他牽著她進了內室, 嬰兒臂粗的龍鳳花燭立在桌上, 架子床上光彩奪目的鴛鴦喜被, 上面的鴛鴦簡直跟活了似的。

阿沅奮力抽回手, 想要後退, 卻被他從後攬入懷裏,後背所觸的地方是堅硬的,滾燙的,郁雲洛有力的心跳清晰地傳遞給了她。

“怎麽, 你不喜歡?”他低下頭靠近她的臉龐摩挲,低聲問著。

阿沅猶如被一條巨蟒纏住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 隨著他手臂的收緊,愈發感覺呼吸困難,越想要掙脫這格外暧昧的禁錮, 卻被抱得更緊,他身上的香氣滲透肌膚, 如一場緩慢的蠶食。

而這只是剛剛開始…

透過朦朧的紅紗帳,兩道身影相擁,他發上系的鈴鐺叮當作響。

阿沅用力掙紮,卻甩不脫他的擁抱, 所有的掙紮都顯得那麽徒勞,當她發覺對方很享受這場單方面的嬉鬧時, 便攤開手,埋頭裝死。

郁雲洛的確很享受獵物的掙紮,這才是狩獵裏最有趣的部分,當然裝死也是被捕的一方慣會用的手段之一。

他含笑地湊近阿沅的脖頸,想在她身上更多的地方留下屬於他的印記。

脖頸一陣火辣辣地疼,細細的鮮血順著細白的秀頸逶迤而下,留下一串甜美的痕跡。

好甜,郁雲洛舔了舔嘴唇,喉嚨更感覺一陣饑.渴:“如果你做了我的女人,你猜他會怎麽樣?”

阿沅沒法裝死了,被綁住的雙手死死抵住郁雲洛有所圖謀的下顎,不許他再靠近。

這可太合郁雲洛的意了,他就跟發現了毛球的大型貓科動物,喉嚨裏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,一把橫抱起阿沅。

廉價發舊的銀簪跌落在地,滿頭青絲如瀑從他的手肘如瀑洩下。

~

“公子、顏公子,留步!”王府的小廝緊著倒腿,還是被修長的顏璟然甩在身後,都是男人,腿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傷人呢,“顏公子,王爺不在府中,你還不快點停下!”

顏璟然充耳不聞,他剛剛辦事,從酒樓出來就聽隨從說了阿沅的事,雖然隨從不確定是不是她,但顏璟然心裏就是放不下,總覺得有事發生,還是決定來齊王府一趟。

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心急如焚,好像只要事關阿沅,就會分寸大亂。

忠伯從房裏走出來,垂著眼恭敬地行完禮,掌心向上往外一指:“顏公子,這裏是齊王府,還請自重,請回吧。”

顏璟然走上臺階,逼近忠伯:“我知道王爺在家,我有要事要見他,今日誰也不能攔我。”

可忠伯只是躬著背,看似恭敬實則腳下生根,穩穩當當地擋在門前,半步不退。

顏璟然微一挑眉,這老管家長得不起眼,倒是個不可低估的,只是這齊王府他今天非闖不可,就在腳動的同時,身後傳來一陣聲響,一枚袖箭破風而至!

顏璟然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,側過身,袖箭貼著他的臉將將飛過。

“顏公子有何貴幹?”

郁望舒赫然從旁邊的□□小路現身,身後的子影放下袖子,目光如炬。

忠伯不動聲色地退下了,顏璟然也顧不得別的,疾步走下臺階,來到郁望舒面前:“王爺,阿沅在不在府中?”

郁望舒神情冷淡:“與你何幹?”

話音落,就要繞過他,顏璟然攔住他的去路:“且慢。”

郁望舒眼裏有鋒芒一閃而過,子影活動了一下手指。

顏璟然不想和他起無謂的沖突,只想快點確認阿沅的安危,便暫退一步,好脾氣地道:“王爺勿怪,只是如果阿沅真的不在府中,她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挾持了!”

郁望舒又恢覆了剛才的冷漠,語氣淡得琢磨不出來任何味道:“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?本王說過,這裏不歡迎你。”

顏璟然錯愕,沒想到他趕來報信,郁望舒卻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,驚訝褪去,憤怒漸盛,頭腦一熱就去拽郁望舒:“她好歹也是你曾經的嫂子,你就置她的安危於不顧,是否太不近人情了?”

子影豈容他對郁望舒上手,就要折斷他的腕子,卻被郁望舒止住了。

郁望舒不客氣地拍開顏璟然的手:“顏家的修養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,改日見到顏宰本王定要親自請教一二。”

顏璟然徹底被激怒了,郁望舒如此避重就輕愈發形跡可疑,以他的能力阿沅出事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,除非是他有意的!

只要一想到那個單純如清泉一般的女子被牽扯進郁望舒那些破事裏,顏璟然就感到無限惋惜,他全然忘了在沒見過阿沅之前,他甚至也覺得她是郁望舒的一個突破口,此刻他只希望阿沅能平安。

“你把人接回來卻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,t我看齊王不光是利用她博取好名聲,還要用她做餌。齊王的厚顏無恥當真令顏某刮目相看。”

郁望舒臉顯慍色,指骨作響,墨玉扳指緊緊地勒在手指上,如今竟然連顏璟然都失態到這般地步了?

“顏璟然,你最好在我發火前消失!”

“你!”顏璟然還要上前同他理論,眼前寒光一閃,脖頸一陣冰涼。

子影半出鞘的劍壓在他的肩上,刀鋒離脖頸不過寸許,那雙毫無感情的眼充滿殺氣:“別動。”

郁望舒眸光輕掠:“忠伯,派人把顏大公子送回顏府,代本王問問顏宰,令郎此舉究竟是何居心!”

子影一言不發,揪住顏璟然的衣襟就往外走。

顏璟然雖有功夫在身,卻遠不是子影的對手,只能眼睜睜看著郁望舒跨過門檻,忠伯將門帶上。

對著那道消失在門後的背影,顏璟然不死心地大喊:“你這麽對阿沅就當真一點都不愧疚嗎?!郁望舒,如果真的和你有關系,你不出手就算了,你好歹把事情告訴我,我去救她!郁望舒….”

令人厭煩的聲音漸漸遠去,郁望舒擠出一道深痕的眉頭依舊未能舒展分毫。

一個郁雲洛還不夠,現在又加上個顏璟然,都跟野狗似的,打都打不走!

阿沅...你究竟還要多少個男人為你瘋狂!

要不幹脆都殺掉算了…

忠伯回來覆命,一進來就看見郁望舒殺氣騰騰的表情,楞了一下。

郁望舒收斂了戾氣,負手站在窗前,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:“如何了?”

忠伯道:“照王爺的吩咐,咱們的人一直沒有出手,只暗中跟隨,現在夫人正在城南頭一間宅子裏,宅子的主人剛剛查明,就是之前想納夫人為妾的陳老板。只是這陳老板現在人卻不在京,辰影說宅子裏有護衛,是高家的人。”

聽到最後,郁望舒眼裏露出“果然如此”的神色:“上次就該一箭射死他!”

這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,忠伯不禁擡頭覷了郁望舒一眼,略顯猶豫地道:“王爺當真要和二殿下翻臉?不如…不如…”

郁望舒坐在背光的地方,俊臉隱在暗處,只有兩道平靜幽深的目光從深邃的眼眸射出來,落在忠伯身上:“不如什麽?”

忠伯喉嚨不安地滾動了一下,只覺一股威壓從頭頂壓下,令他如鯁在喉,雙膝發軟。

陰冷淩冽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,空氣仿佛都能凍成冰渣子。

“不如我就當無事發生,正好借此機會和她徹底撇清幹系,是不是?”

郁望舒聲音越來越低,右手輕輕轉動墨玉扳指,極黑的眼底醞釀著暴風雲來臨前的寧靜。

忠伯額頭微微冒汗,頭垂著擡不起來,肌膚被那道目光割得生疼:“王爺息怒,老奴知道這話王爺不愛聽,但老奴仗著老王爺的體面就逾矩這一次,說完了,王爺要殺要剮,老奴悉聽尊便。太子的心結恐怕誰也解不了了,但念在...的份上,總不至於對王爺趕盡殺絕。但二皇子就不一定了,若到了那一步,老奴恐怕王爺有失!不如就此幹脆罷手,做個閑散王爺再不問朝事可好?說句大逆不道的話,王爺得想想聖上百年之後的事啊。”

郁望舒是不愛聽,但忠伯句句出自肺腑,全然一片他著想的心日月可鑒,他撐在椅背上,摸了摸下巴:“你就不想我死?”

“王爺為何會這麽想?”忠伯驚訝地擡頭,正對上郁望舒另有深意的目光。

“你就不恨我?還是你怕我死了,齊王府會落在外人手裏?”郁望舒自嘲地挑起唇角,“其實落在我手裏也沒比落在姓周的手裏好到哪兒去,是不是?”

“王爺慎言!”忠伯突然提高了聲音,臉上有些幹癟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牽動,顯得悲痛又猙獰,“王爺萬萬不可多心,老王爺留了話,齊王府不能倒,您更不能有失!王爺,這麽多年了,老王爺在您身上下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啊,只有您才是齊王府名正言順的主子啊!”

他“哐”地磕了一個頭,震得地磚都在響,郁望舒冰潭般的眼底出現一絲波瀾,一瞬後便恢覆了平靜。

他揚起脖子,看著雕花的房梁似乎有些出神,喉結滾了一滾:“當年,你也是這麽勸父王的?”

忠伯頹然。

~

此時,阿沅被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強行沐浴更衣後換了一身嫁衣,灑金的錦緞上繡著金鳳成祥的大氣圖案,比她上次穿的那套可好上太多了,金線游走在大紅的錦緞上,陽光下如金河流淌,搖曳生光。

除了她被麻繩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,一切都很完美。

沒辦法,幾個婆子現在已是鼻青臉腫,叉著腰喘著氣,狼狽不堪,這位性子也太烈了,不這麽著屋頂都能被她給掀了。

金鈴珊珊,郁雲洛一臉喜色地掀開珠簾,走了進來,看到阿沅的樣子,忍俊不禁:“下去吧。”

婆子們識相地告退。

他一臉狹促地抱胸來到她面前,手指勾起她垂散在肩頭的一縷長發,清新的皂角香還混著淡淡的玫瑰香氣,沐浴後的她肌膚白裏透粉,比剛摘下來的水蜜桃還要可口。

最美的還是那雙眼,琉璃的眸子染著水光,流光溢彩,靈動斐然,讓人越看越著迷。

淡粉色的櫻唇微微翕動:放了我。她無聲地說著。

郁雲洛輕輕笑了,慵懶的聲音仿佛小鉤子撓得人心最癢的地方,他松開她的頭發:“我費了不少力氣才把你抓來,怎麽可能就這麽容易放了你。”

這就是承認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搗的鬼了。

阿沅眼神一下子變得鋒銳,一字一字地質問:為什麽?

那雙美麗的茶眸因為憤怒變得更加璀璨,生機勃勃,激起了郁雲洛想要征服的欲.望。

如果只是美還不足深刻地吸引他,什麽樣兒的美人他沒見過,最讓郁雲洛欲罷不能的,是阿沅身上蓬勃旺盛的生命力,那麽生動,那麽鮮活,是他身邊那些女人都不曾具備的力量!

她不是溫室裏需要精心澆灌的名貴花卉,受不得一點風雨,她是鄉野間隨手灑下一把種子,就會為你盛開一片的五彩花海。

哪有不搖曳就能盛開的花。

“因為我喜歡你呀。”郁雲洛坦然地表明心跡。

這樣的女人令他覺得新鮮,從而心生歡喜,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

阿沅以為他在開玩笑,沒有人在表明心跡的時候會如此平淡,連臉都沒有紅,可見他的喜歡並不發自肺腑。

可郁雲洛的神色又極為認真,那雙眼死死地鎖定她,真的跟要吃了她似的。

他想要做什麽?

阿沅的腦子飛速地思索著,猜想他究竟有何圖謀。

郁雲洛拉過椅子坐在她旁邊,手肘撐在桌子上,似笑非笑地望著她:“看來你不相信我說的話。”

奈何十個阿沅心眼也沒他多,阿沅幹脆不想了,開門見山地問:你想幹嘛?

字不多,她又說得很慢,郁雲洛讀懂了,咧嘴一笑,伸手抄起桌上的酒壺,倒了一杯,湊到鼻下聞了聞,唇角滿意地挑起來:“我說了,我喜歡你。我這個人喜歡的東西自然就要收入囊中,但郁望舒看得太近,我只能另覓出路。我派人收買了韓裏正,又找了晚娘,可惜,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麽喜歡這出戲?”

阿沅心中恨極,這種人根本不配說愛:玩弄人心,有意思嗎?

“哎,怎麽能說是玩弄呢。”郁雲洛放下酒杯,手指滑上阿沅的臉龐,然後是耳朵,“原來你沒有耳洞啊,怪不得她們沒給你戴那副紅寶石墜子呢。”

他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,手指在阿沅的耳垂上來回撚動,弄得阿沅好生不自在,搖頭晃腦地要躲開,最後被他一把掐住下巴,固定住了。

他的臉湊了過來,故意用暧昧的口吻說道:“我都還沒有開始玩呢。”

阿沅甩開他的手,就要咬,被郁雲洛躲開了,他笑了一聲,甩甩手腕:“你果然有點意思。那我幹脆把別的事也一起告訴你好了。陳老板你還記得嗎?那也是我的人,當初盯上你也是為了對付郁望舒,只不過現在,我對你改了主意,我還真喜歡你呢。”

阿沅只聽得惡心,十分厭惡地看著他:所以要把我賣到私坊調教也是你的主意?你這樣,也配說喜歡,無恥!

她說得又快又長,郁雲洛跟不上:“你在說什麽?再說一遍,說慢點。”

他銳利的鳳眸緊t緊盯著她的唇,阿沅只吐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,無意間瞥到他眼底的揶揄,這才明白他只是故意調戲自己而已,便跟個河蚌似的閉緊了嘴巴不再理他。

如今怎麽辦?

別說二郎不知道她被綁來了這裏,就算知道了,他還會來救她嗎?

昨晚她還說了那麽狠心的話…

阿沅懊惱不已。

郁雲洛眉頭微微攏起,他不喜歡獵物垂頭喪氣的模樣,還是會反抗的才好,他把酒杯抵在阿沅唇下:“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,喝了這杯酒,咱們就可以洞房啦。”

她就算死也不會跟他!

阿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偏過頭抿緊了嘴唇。

殊不知她這般反應恰恰極大地取悅了郁雲洛,就要這樣才有意思,太容易到手的獵物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。

他仰頭將酒含在口中,從後扯住阿沅的長發,將纖細的秀頸向後折了一彎漂亮又脆弱的弧線。

阿沅被迫擡頭,下頜線緊繃,暗咬牙根,茶眸寫滿了不服與倔強,做出一副你敢親,我就咬死你的架勢。

郁雲洛十分愉悅地笑了,低頭就去虜獲她的唇,手指深陷在阿沅秀發中。

他倒要看看是誰馴服誰。

阿沅頭皮被扯得生疼,眼睛都紅了。

就在此時。

“哐!”

一聲巨響,兩扇門被踹飛。

伴著嘈雜的廝殺聲,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阿沅的眼簾,淚意不可抑制地上湧。

“放開她。”

~

外面的械鬥聲絡繹不絕,聽聲音就知道陣仗不小。

郁望舒走來,搶走郁雲洛手中酒杯:“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雅興,這杯酒本王陪你喝,放人。”

郁雲洛邪笑:“我可沒有興趣跟你成親。話說見過鬧洞房的,倒是沒見過這麽大動靜的,齊王準備怎麽賠我?”

郁望舒仰頭幹了酒,反手將酒杯倒扣在桌上,眼底寒如冰霜:“三十年的女兒紅,本王記下了,明年這個時候一定在你墳頭祭上同樣的酒。”

郁雲洛捧腹大笑不止,揩了揩濕潤的眼角:“我還不知道原來齊王這麽風趣。”

“我從不開玩笑。”郁望舒從袖中抽出匕首,就要斬斷了阿沅身上的繩索。

郁雲洛也不是吃素的,左手空手奪刃的同時,右手拉住了阿沅。

“搶人?沒那麽容易!”

郁望舒毫不猶豫地轉刀刺向他,倆人立即在方寸之間拆起招來,阿沅看著眼前四只手上下翻飛,眼睛都要花了,時不時還有刀鋒貼著她劃過,嚇得她一動不敢動。

郁雲洛自幼習武,自然不落下風,只是他沒想到郁望舒近身武藝也很嫻熟,而且一開始被搶占了先機,步步受制,若再如此下去,阿沅遲早會被搶走。

他瘋勁兒上頭,拼著被砍傷的代價硬是將阿沅從郁望舒手裏奪了過來,他手臂被戳了個口子,鮮血汩汩流個不住。

這一刀恰好砍在了舊傷上,舊傷未愈,再添新傷,疼是真疼,他卻毫不在乎,血流不止的手掐住阿沅的脖子,笑得暢快:“這次是我贏了。”

郁望舒臉黑得如鍋底一般,沈聲道:“你要怎樣?”

郁雲洛瞥向外面,鬥毆聲越來越近,聽動靜是郁望舒的人漸漸占了上風:“我要怎麽樣,得看你準備怎麽做。”

“住手。”郁望舒一聲令下。

外面的子影猶豫了一下:“王爺?”

郁望舒提高了聲音:“我說,住手!”

打鬥聲立刻停了下來,接著是兵刃砸地的聲音,想來是郁雲洛的人把郁望舒的人兵器都繳了。

剛才不知躲哪兒去的邢公公,哆哆嗦嗦地沖進來,掐著一把跟雞有一拼的嗓子,嚷嚷:“老奴誓與二殿下共存亡!”

卻在看見屋內的情景,呆住了。

郁雲洛眼眸狠厲:“滾!誰也不許進來!”

“嗝!”

刑公公被嚇得魂飛魄散,手裏的佛塵跌在地上斷成了兩截,掉頭“哐當”一聲撞門框上了,不敢喊疼,捂著頭戰戰兢兢地跑了。

郁望舒的目光移到郁雲洛的臉上:“你想我站你這邊,就把人放了。”

如果是最開始的時候,郁雲洛說不定還會信了他的話,但幾次交手下來,郁雲洛深知郁望舒和他是一類人,漠視生死,無視方圓,這樣人永遠不可能屈居人下。

而且他也不會相信他,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就會倒戈相向,甚至親自給予自己最致命的一擊!

這樣對手令人恐懼,更令人興.奮,還有什麽比這樣的人更有摧毀的價值!

郁雲洛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阿沅,勾起唇角:“看來你為了她什麽都能做啊,可人家偏偏不要你,你說你賤不賤!”

阿沅臉色頓時一白,看著臉色難看的郁望舒,心如針紮。

要不是她不顧勸阻,堅持相信那個騙子,要不是她急著離開他,事情根本不會鬧到這個地步。

都怪她太笨了!

阿沅熱血一上頭,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,可她怎麽比得過郁雲洛,反而被他掐得臉色漲紅,呼吸不暢。

郁望舒急道:“別動!”

郁雲洛松了松手,等阿沅喘了幾口,又再度收緊手指,就如逗弄老鼠的貓,故意當著郁望舒的面玩弄她,看著暴怒卻不得不忍耐的郁望舒,身心別提多愉悅了。

“齊王心疼了啊,也是,我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,可誰讓我的手還沒好,剛剛又受了傷,控制不好力氣,齊王莫怪。”

郁望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隨即用匕首在相同的位置劃了一刀,傷口極深,血一下子就染紅半邊袖子。

阿沅大叫,卻根本叫不出來,無力感還有愧疚就像郁雲洛的手,緊緊地攥住她的心,痛徹心扉,淚盈於睫。

郁雲洛卻還嫌不足:“我要是沒記錯,你一共傷了我兩次吧。”

夠了!

阿沅使勁去掰郁雲洛的手臂,卻跟鐵鉗一樣根本掰不動,她想咬又咬不到。

郁雲洛掰著阿沅的嘴,只見她拿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目光狠狠地瞪過來。

“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這樣看我?”

郁雲洛頭貼近阿沅,好似要親她。

“不許碰她!”

郁望舒目光如箭,瞬間刺穿郁雲洛的心臟。

郁雲洛收斂起嘴角的笑意,目光一下子變得冷酷狠厲:“看來齊王還是不明白自己的立場。”他揚起下巴,姿態極盡傲然,“跪下。”

最能摧毀一個人的方式就是讓他在最在乎的人面前顏面盡失,從此之後他就休想再擡起頭來。

郁望舒的手指蜷縮成拳,鮮血從指縫落下。

眼看著郁望舒的膝蓋就要彎下去,阿沅完全不顧自己安危,在郁雲洛手裏玩了命地撲騰,就連郁雲洛都被帶偏了幾步,

其實郁雲洛手臂傷勢著實不輕,又沒機會止血,力有不逮,只不過一直強忍罷了,此時阿沅掙得離開,他不能露怯,便下了狠勁兒攥緊她的脖子

阿沅瞬間呼吸困難,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,瞳孔擴大。

郁望舒立即向前邁了一步。

郁雲洛帶著阿沅後退一步,厲聲催促:“跪下!不然下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!”

“好。”形勢不容遲疑,郁望舒一撩衣袍,屈了一條腿,身子緩緩蹲下。

阿沅額頭青筋幾乎要撐破皮膚,她拼命想喊出來,她要告訴他,她不許他這麽做!

她寧願受這份屈辱的是她,也不要他這樣!

喉嚨裏一陣撕裂的痛,阿沅嗆出了一口血,竟是扯壞了嗓子。

郁雲洛早就松了力,看見地上的血。心裏似乎被鈍刀子磨了一下,一開始不覺得怎樣,卻是越來越疼,心裏戾氣更重,掰過阿沅的臉:“你以為你這樣做,我就能放過他了?!”

阿沅呸了他一臉的血沫,眼裏是深深的恨意和鄙視。

“阿沅!”郁望舒深沈地喚她,緩慢地搖了搖頭,“不要動,相信我。”

阿沅乖乖不動了,淚眼婆娑地看著郁望舒,眼淚混著嘴角的血,流到郁雲洛的掌心。

郁雲洛的眉頭緊緊皺著,他應該是最高興的那個人才對,為何從看見阿沅吐血的那一刻開始就都不對勁了。

就在郁望舒的膝蓋離地面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,他突然大喊一聲:“動手!”

原本老實下來的阿沅,動作迅速地貓腰往後一縮,同時擡肘向後猛撞郁雲洛的肋下。郁雲洛的手臂一下子軟了,阿沅趁機彎腰從他腋下逃了出來,用的正是狩獵那日郁望舒教的擒拿術。

可郁雲洛不愧是郁雲洛,即使被偷襲反應依舊迅速,他一腳踩住嫁衣長長的後擺,阿沅控制不住地向前撲倒。

郁望舒單膝跪地向前伸臂接住了阿沅,同時左手擲出匕首。

繡金鳳鑲珠的廣袖擋住了郁雲洛的視線,一片紅紗落下,鋒利的刀尖已至眼前!

郁雲洛瞳孔急縮t,用了最快的速度避開,但還是被穿透肩膀,拿匕首攜帶著郁望舒的暗勁,來勢洶洶,郁雲洛被帶著釘到了後方床架上!

那邊阿沅經過這一遭,渾身脫力,軟綿綿地倒在郁望舒的懷裏,微微細喘,冷汗津津。

“阿沅,阿沅。”郁望舒輕拍她的臉蛋,卻看她有些失神,不明就裏,忙抱起她就向外走。

“郁望舒!”郁雲洛喊住他,他因失血過多連嘴唇都是白的,眼裏卻充滿了惡毒的光芒,“你今日不殺我,來日你必死於我手。”

郁望舒頭也不回:“我今日能殺你,今後一樣也能。”

他踏出房門,郁雲洛的人見狀不知所措,子影趁機反手抽出對方手裏的刀,帶領齊王府的人反擊,成功制伏了對方。

“我、我好難受…”阿沅靠在郁望舒的胸前,直覺心怦怦跳得不停,想要喘氣,那口氣卻怎麽都上不來。

其實從郁望舒闖進來的時候,她就覺得心臟不舒服了,但一直以為是情形緊張的緣故,這會兒非但不降反而越來越快,四肢更是軟得跟面條似的,說不出的奇怪。

“不怕,我們回家。”

郁望舒寬慰著她,大步出了宅子,連馬凳也不用,徑直跳上馬車,吩咐子影:“回府,快!”

~

兩匹高大的駿馬並肩奔跑,馬車跟要飛起來似的,身後掀起滾滾黃塵。

阿沅還是軟在郁望舒的懷裏,汗越流越多,沒一會兒都快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。

郁望舒給她擦汗,還餵了幾口茶,阿沅卻一點兒沒有好轉的跡象。他擔心她受了傷,掀開右手的袖子看了一圈,沒事,又掀開左手的袖子,也沒有傷痕,想了想,幹脆握住手臂一寸寸地檢查是否被郁雲洛下了什麽黑手。

阿沅卻在此時睜開眼睛,眼波流轉,一臉享受地往他身上貼?!

她只覺得越來越熱,似乎被架在火上烤,這火燒得人難受得很,只有在郁望舒碰觸自己的時候,才有所緩解,他身上那種涼中帶苦的香氣更是好聞得讓她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。

她還想要更多。

阿沅就跟頭小獵犬似的,不停往郁望舒身上嗅,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口蹭個不住,小手扒拉著他的衣襟,還往他脖頸聞,鼻尖拱著他凸出嶙峋的喉結。

郁望舒眼神覆雜地制住了她不安分的雙手,低頭看著她:“他給你吃了什麽?”

吃?

阿沅回想了好一陣,才搖搖頭:什麽都沒有吃啊。

“那喝了什麽?”

阿沅繼續搖頭,腦子越來越不清醒,並非頭暈,而是有什麽想要從這副殼子裏蹦出來,做點什麽事才好。

她直勾勾地看著滾動不已的喉結,好大啊…

阿沅舔了舔唇,貓似地湊上去舔了一口!

郁望舒差點當場就瘋了。

“阿沅!”

郁雲洛那個混蛋,究竟對阿沅做了什麽!

~

齊王走後,郁雲洛的人覷在當場,誰也不敢進屋。

誰不知道主子是在世閻王,心情不好隨便尋個由頭就能把人折磨死,誰敢觸他眉頭,等著被扒皮抽筋吧!

可這麽放著當然不行,最後侍衛們一致把邢公公推了進去。

“小雜種!等老子出去,有一個算一個,誰也別想跑了。”邢公公被孔武有力侍衛們扔進了屋裏,氣得破口大罵,裏面傳出些動靜,邢公公一縮脖子,雙手捂住嘴巴,躡手躡腳地往裏走,二殿下再難伺候也是他的天,不能塌了。

越往裏走,不祥的氣味越重,邢公公終於慌了神,抖著尖細的嗓子就往裏頭沖:“二殿下,老奴的殿下啊!您要是有半點閃失,老奴就不活了!”

一著急踩在酒壺上,摔了個狗吃屎,帽子都掉了。

刑公公一擡頭,只見郁雲洛倒在血泊中正在伸手拔肩頭的匕首!

“二殿下,不可啊。”邢公公嚇得魂都飛了,雙目瞪得如銅鈴一般,手腳並用地爬過去,卻不敢碰他,手抖得跟個篩子似的,“不能拔啊,老奴去請太醫,您等等,先別動。”

郁雲洛臉色比死人強不了多少,一雙眼顯得格外亮,特別瘆人:“聒噪!放心,我死不了!”說著,他就不管不顧拔下了匕首,血一下子噴射出來,濺了邢公公一臉。

不知是不是被激出了血性,邢公公突然爬起來撕開床單,使勁按在傷口上,然後才發現郁雲洛的手臂也傷了,又手忙腳亂地給那邊包紮,急出了一腦子的汗,沖外大吼:“都他娘的死哪兒去了,一個個的還不如閹人,慫什麽,快進來認幫忙!還要去進宮請太醫,還不快點的!”

侍衛們這才知道大事不妙,沖進來包紮的包紮,進宮找人的找人。

郁雲洛還有興致挖苦邢公公:“看不出來,您老人家還真有幾分氣魄,我都懷疑當初那一刀是不是沒挨幹凈了。”

邢公公苦著一張臉:“老奴的二殿下啊,您血都快流幹了,還是少說兩句話吧!這個齊王簡直是大逆不道,竟然敢謀害皇子,論罪當誅!”

郁雲洛嗤笑一聲,靈巧的手指帶著匕首上下翻飛,眼裏陰氣沈沈。

饒是饒不了的,他一番謀劃倒是最後為別人做了嫁衣,要是就這麽咽下這口氣,郁雲洛三個字他就倒著寫!

左手一揮,匕首砸中了地上的酒壺,酒水早就灑得到處,他的血,屋內殘留的香氣,混合在一起,味道刺鼻又難聞。

郁雲洛眼底映著那灘血水,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暧昧的笑意,郁望舒,那可是你的嫂子,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麽做!

~

郁望舒簡直快要逼瘋了。

阿沅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,縱然他拽住了她的手,她卻仍能伸長了脖子過來,叼住他的喉結,光咬還不夠,竟然還往嘴裏吮!

可能是發現吮不出來什麽味道,她又不甘心地探出舌尖,舔來舔去,水聲甜得發膩。

郁望舒只覺得自己在阿沅的眼裏,根本不是一個人,好像是盤點心。

看她吃的津津有味,郁望舒不禁想,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,是不是到時候她對郁雲洛也會如此?

一想到這裏,郁望舒恨不得剛才那刀插在郁雲洛心窩才好!

他把阿沅推開了身前,緊盯著她追問:“阿沅,我是誰?”

阿沅只覺得自己快被燒幹了,喉嚨裏饑渴難耐,喝再多的水也沒用,她迫切的需要些涼的東西,但是具體是什麽她也不知道。

好不容易發現眼前的人又涼又甜,卻偏偏不給她解渴。

壞人,大壞蛋!

平日就很勾人的桃花眼此時蓄滿了瑩澈的淚水,水霧氤氳,眼窩染上淡淡的紅,嫣紅的舌尖探出來一點點,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,直勾勾地望過來,無聲地撒著嬌。

郁望舒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發出即將斷裂的聲音,本來寬敞的車廂變得無比逼仄,空氣越來越稀薄,他能聽到自己越來越粗的喘氣聲。

他將阿沅的雙手困在身側,額頭抵住她的,比平時低多了的聲音發啞還透露著嚴厲的警告,仔細聽似乎還帶著一絲絲哀求:“阿沅,別動。”

阿沅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麽,只覺得他冷冽的氣息吹在臉上好舒服,愜意地瞇起眼睛,不依不饒地想要往他身上爬,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:近些,靠得更近些就好了。

手動不了,纖細的腿就像藤蔓似的纏上了腰間,綬帶上的玉佩輕輕作響,隔著衣衫硌著肌膚。

疼,她委屈了,臉往他的脖頸裏埋,頭頂一下一下頂著他的下巴,蹭來蹭去,像只撒嬌的貓,不滿足她就不會罷休。

郁望舒的烏眸仿佛生了一把火,黑得發亮,嶙峋緊繃的喉結將本就薄的肌膚撐到幾乎透明,扳指深深地咯在指間,印下一串深深的痕跡。

阿沅註意到一片紅,垂下眼眸,似乎很感興趣地低下頭,撩起他的袖子,血還在流。

她喉嚨有些發幹。

“不要。”郁望舒濃郁的眼底寫滿了掙紮。

可惡!

當饑.渴之人久逢甘露,卻被賜予一碗毒藥,究竟是喝還是不喝?

郁雲洛,當真將住了他!

他的手臂肌肉緊繃,想伸不敢伸,想挪挪不動,阿沅…不要再逼他了!

阿沅卻恰恰不聽話,濕潤的舌沿著傷口舔舐,舌頭擦過皮膚勾起一片戰栗,他顫抖著。

“阿沅,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
阿沅擡起頭沖他甜美魅惑地笑了,唇珠還沾著他血,紅得奪目誘人!

她甚至還嫌不夠,探出舌尖舔走了嘴角的血,為自己的勝利沾沾自喜。

郁望舒一把扣住她的後腦,修長的手掌撫上如瀑的黑發。

“子影。”郁望舒的聲線反而沈了下來,似t墨汁暈染進水裏,瞬間攪渾了空氣,“去金魚胡同。”

金魚胡同離這裏不遠,那裏是荀王妃的一處私宅,她當年懷孕的時候就一直在那裏休養。

這個時候不回府卻去哪裏,那太醫還要不要看?

子影心裏雖然納悶,卻立即拽動韁繩,禦馬改道。



車子剛在門口停下,子影就看見郁望舒抱著阿沅跳了下來,奇怪的是,王爺的外衫罩在阿沅的頭上。

子影想問,郁望舒卻已經旁若無人地帶人直接進了正屋。

這間宅子一直閑置著,下人也不多,驟然聽說王爺來了,都趕來想要請安,卻見子影身上帶有血跡,一夫當關地站在院門口,掀起細長的眸子冷冷掃過眾人:“回去。不叫就不要來。”

大家都被他冷冰冰的模樣嚇著了,有些上了年紀的人知道輕重,一看這架勢怕是涉及主子的私事,不敢停留掉頭就走。

資歷淺的人看見這幾個老人帶頭離開,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,只能跟著都散了。

子影再度垂下眼簾,靜靜地看著腳下的方磚,跟入了定似的。

雖然長期不住人,但是主屋天天都有人打掃,連桌上的茶都是溫的,保證王爺隨時來都不會被慢待。

郁望舒嘗了一口還算滿意,倒了杯給阿沅,她現在都濕透了,發絲貼在臉上,衣服貼在身上,他都擔心她會脫水。

茶盞遞到嘴邊,阿沅卻不想喝,雙手胡亂往他身上扯,她不要熱的,這個壞人為什麽就是不給她涼涼的!

茶灑了些出來,弄濕了郁望舒的手,他擡起阿沅的下巴準備強行餵她,結果她突然眼露驚恐,雙手不停地拍打推搡他,手胡亂比劃著:【我不喝,郁雲洛,你別碰我!】

郁望舒反手將茶悉數潑在她臉上,按住阿沅的後腦:“你看清楚,我究竟是誰。”

他隨即將她壓在床榻之上。

阿沅晃了晃腦袋,發絲黏在她香汗淋漓的脖頸,眼前的人還是有些迷糊,但這樣的姿勢…

大郎?她歪了歪頭,輕啟櫻唇。

郁望舒上挑一側唇角,眼底是陰森瘆人的笑意,他的阿沅果然會讓事情變得簡單化。

修長的玉指挑起她的下巴,濕潤的拇指撬開紅唇,扳指冰涼涼的,弄得阿沅又舒服又難受,她嘟著嘴不願意就範。

郁望舒一低頭,不由分說地就吻了上來。

這個一吻霸道又強勢,他故意發狠地碾磨她的唇,毫不留情,逼得人無處可逃。

阿沅睜大了眼睛,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,反被他長驅直入,纏綿悱惻又兇狠直率得讓人根本無法呼吸。

從來沒有人這樣親過她!

阿沅慌了,想要看清眼前的人,偏偏對方親得她意亂情迷,她胡亂又無力地擺動著雙手,手心碰到冰冷清潤的肌膚,瞬間被那份觸感所折服,雙手拉扯著他的頭發,似乎想推開,又想拉他親的更深,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幹嘛了。

阿沅本能地感到害怕,又抵擋不住這份愉.悅的心情,嘴裏胡亂地叫著:大郎、大郎…

郁望舒將她的媚態盡收眼底,明明雪腮帶暈,桃花眼裏還漾著動.情的水光,嘴裏還在叫別的男人的名字…

真令人火大!

兄長?

郁望舒眼裏劃過嘲諷,一個廢物,能做什麽?

他擡手卸了幔帳的玉鉤,葛紗帳緩緩落下,如春水流動。

水底,白玉似的肌膚影影綽綽,流暢的肌肉線條將男人隱藏的力量展露無遺,他慢慢俯下身子。

“好好看清楚我是誰。”

~

陽光偷兒似地從窗欞窄窄的縫隙裏遛進玉蘭花蘇繡屏風上,銀色緞面的底子被這麽一照,變成了半透明,朦朧間照出兩具親密無間的人影。

一襲白如雪的軟緞從床榻上如水般流淌而下,紅色金線的碎布片宛若花瓣散落一地,深藏不露的花終於被獵人捕獲,在他的口中綻放搖曳。

阿沅雙手緊緊捂著嘴,明明叫不出來,卻在一波又一波浪潮般的洶湧中,不停地有想要尖叫的沖動,痛楚和喜悅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鋪天蓋地兜住她。

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能哭,淚水跟開了閘似的流不停,她都怕自己會幹枯而死。

不、不行了,她好渴。

她奮力托起胸前的黑黝黝的腦袋,無聲地哭訴:不要了,我想喝水!

水,給我水!

狹長的鷹眸盛著的不再是往日的銳利,郁望舒已經迷失在了雪山中,他花了一陣才看清楚阿沅的唇語,將上半身撐起,掀開紗帳,拎起桌上早就涼了的茶壺,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。

阿沅跟著咽了咽口水,他卻好似根本沒看到,她急了,伸手去夠,卻還有好長一段距離,只能“啊、啊”地張嘴比劃,紅艷的小舌都貝齒後頑皮地動來動去。

郁望舒笑了一聲,聲音透著低啞,單手托起阿沅的下巴,長長的深吻將清涼的茶水渡到她的口中,阿沅扣住他的手腕,迫不及待地吞咽,還伸到他的嘴裏探尋更多的水源。

水聲猶如愛人間親密的私語。

盛不下的水從她嘴角溢出,郁望舒一路向下追尋,經過修長的脖頸,凹凸有致的鎖骨,最終回到他最愛的那朵彼岸花上。

藏在溝壑之中的花艷得一塌糊塗,他似乎對此還是不太滿意,隨心所欲地添加他的烙印,

阿沅被親得糊塗了,一時覺得是大郎,一時又覺得不是,大郎可沒他這麽兇,尤其是…

她好奇地往下伸手。

郁望舒渾身一震,擡起銳眼,黑眸暗炙。

“你幹嘛。”

一只手有些難度,她得兩只手合攏才行,阿沅皺著眉頭回想,大郎的明明不是這樣。

他掐住她的臉:“在想誰?”

阿沅喃喃道:大郎…

郁望舒被氣笑了,到了這個地步,她還不忘那個死鬼!

他松開手,手指緩緩向下,罩住了一手都攏不住的團團,毫不憐惜地擠動。

阿沅立即蹙緊了眉頭,手指攀上他的肩膀,流著淚,無聲喊疼。

疼就對了,那個癆病鬼能做這些事嗎!

他要她從此以後徹底忘了別的男人,只能記住他。

他擡起阿沅的腳腕,在她迷茫的眼神中,低下了頭。

陌生的觸感!

阿沅立即上半身折出一道驚人的弧度,毀天滅地的巨浪瞬間席卷走了阿沅全部的理智,如果剛才還能忍住,現在她緊緊揪著褥子,半天回不了神。

她是不是叫了?

好像有,也好像沒有。

她想逃離這一切,卻被他緊緊扣住,徹底拽入快樂與痛苦交織的深淵…

半晌,郁望舒才擡起頭,舔了舔微濕的嘴角,只見阿沅已經徹底化成一灘水了,渾身如一塊瑩潤的玉泛著迷人的光澤,彼岸花的胎記隨著呼吸起起伏伏…

郁望舒用手比了比,她好像比不久前又長大了些。

這裏會一直長大嗎?

他不清楚,但是卻被這獨特的手感徹底征服了,愛不釋手。

阿沅媚眼溟濛,久久沒有從從未體會的感覺中醒過來,卻被他揉得心煩意亂,她本能地想擋住那隱秘的胎記,卻不知這樣比不遮還要誘人。

郁望舒如剛才那般渡了水給她,再一路向下。

阿沅的心隨之狂跳,害怕又期待,她從來沒這…這樣過…

“喜歡嗎?”他問。

阿沅搖頭,她不知道,這樣太奇怪了!

不需要任何語言,郁望舒能清晰地看到她的“喜歡”,探頭輕輕吻了上去。

“再來一次,好不好?”



晚雲漸收,夕陽斜掛。

屏風上純白的玉蘭花被晚霞染上了絢麗的色彩,待到夕紅漸黯,清輝臨窗,又恢覆了皎白,最終迎來了耀眼的晨曦。

刺眼的陽光透過紗帳,叫醒熟睡的人。

郁望舒還沒有完全睜開眼,手臂自然地想要去摟身邊的人。

精瘦結實的手臂在空中毫無阻力地落下,砸在床上。

長眸瞬間睜開,淩亂的床榻上除了他什麽也沒有。

子影站在院門口一夜沒合眼,見郁望舒出來了,單膝跪地:“王爺,她出去了。”

郁望舒身上衣服還是昨日那件,脖頸、肩膀到處都褶皺,他冷聲問道:“為什麽不攔著?”

子影:“王爺沒說。”

郁望舒氣結卻又拿他沒轍,暗衛從來只聽從命令,絕不擅做主張,這也是選拔他們的重要標準之一。

好在人雖然跑了,但是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些,以他對阿沅的了解,不難猜。

“備馬。”

“王爺要去哪兒?”

“陵水村。”

郁黑的長眸看向遠方,除了那裏阿沅無處可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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